当即要拿她,朱德章嫌烦,一脚将其踢倒在地,首骂:“晦气!你这嘴里含粪的老虔婆!是真想吃牢饭不成!”
说罢,还不等梅老娘来抓,就催着几人快走。
一行人赶忙押着梅八郎往外走,那梅老娘方才就摔下梯子,本就伤到了腰,此刻又被踹了一脚,疼的脸色发青,见儿子要被押着,咬着牙也要追上去,可惜追赶不及,最后只趴在巷子边上的墙角处,不干不净的嘶吼道:“天杀的!一群贼驴!冤枉好人了!乱抓好人了!”
...
一行人把梅八郎抓入大理寺,此刻己经天黑,张汝兮怕若是放梅八郎在狱中熬过一夜,明日再审时,他己琢磨出应对之策,便想趁他此刻陡然被捕,惊惶无措,连夜审讯,占得先机,撬开他的嘴,挖出什么线索来。
但见一众弟兄都没用饭,张汝兮也于心不忍,只打发他们先去用饭,又叫轮值的人来陪审,那朱德章反倒不肯去,说是一定要陪着她。
思及此,她便问那朱德章道:“小朱,大理寺内审讯之地在何处?”
朱德章道:“大人,有一处名为刑狱庭的地方,是几位上官专用来审讯重犯之地。”
“好。”张汝兮点了点头,负手揽袖道:“本官就在此,审这梅八郎。”
“是。”朱德章应承道:“下官这就去准备。”
说完,他吩咐人去打扫地方,再准备刑具棍棒,又把张汝兮引了过去。
张汝兮被他带着,走到那刑狱庭,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刚一踏入此地,就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只叫来人如坠冰窖,此地又极为空旷,黑暗中点着许多蜡烛,星星点点,把这西周墙壁上的阿鼻地狱图给映照的栩栩如生,显得十分的诡异。
走进殿内,梁柱上用金漆刻着各式各样的刑法,壁画上青面獠牙的地狱小鬼手持刑具,对着图中受罚之人施虐。那图上的罪人被剥皮抽筋,皮开肉绽之处鲜血淋漓,那痛苦扭曲的面容似在发出无声的呐喊。
而庭中的主案旁,左右林立着两尊文武判官像,皆面色铁青,双目圆睁,见之就让人胆寒。
张汝兮迈过这两判官像,步上台阶,撩袍坐在案上。
随即,那朱德章站在一旁,赶紧吩咐人带梅八郎上来。
那梅八郎一进殿门,远远就看见大门内这般阴森恐怖的气氛,顿时双腿发软,被人拖了上来。
进了里头后,又见殿内烛光摇曳,那张汝兮正襟危坐于殿前长案之后,面容冷峻,神色肃穆的看着他。
当即跪伏在地,眼泪鼻涕流了下来,只磕头求饶道:“大人!小人冤枉啊!那包药小人真不知是作什么用途的,若是砒霜!必是老娘买来药耗子的!冤枉了!冤枉好人了!”
“梅八郎!”张汝兮猛拍惊堂木,呵斥道:“公堂之内,岂容你大声喧哗!”
说着,就让人呈上王巧娘的宅契,捏在手中,质问道:“本官问你,这王巧娘的宅契为何在你手中!”
“这!”梅八郎面无血色,只颤抖道:“这..这是..”
朱德章见他支支吾吾,便上前谏言道:“大人,以往这类犯人被抓,是先打上三下杀威棒,杀杀威风的,您看?”
张汝兮听罢,看了那梅八郎两眼,点了点头。
当即有两个差吏持着五尺长的杀威棒上前,还没落下,那梅八郎就哭喊道:“大人!大人!那地契是薛万给俺娘子的!不是俺偷得!抢的!请大人明鉴啊!”
张汝兮手掌一抬,示意杀威棒先退下。
又问道:“ 梅八郎,本官此前早己掌握诸多线索,今坐于堂前,对你详加考问,不过是想看看你是否老实,若是再敢隐匿一二,妄图欺瞒,休怪棍棒无情!”
“是!”梅八郎长长的喊了一声。
“说,将这宅契的来历给本官交代的一干二净!”
梅八郎无奈,整个人哆嗦着交代道:“回禀大人,小人原本有一房妻子,名唤秦云娃,因是家乡遭了水灾,家产田地被毁,又因营生艰难,只得..同妻子干些皮肉买卖,才好过活。”
张汝兮静静听着。
又听梅八郎道:“小人原是交州人士,又因交州惹了一些祸事,只能避走他乡,来到这长安城内讨生活。初来时,无处落脚,后来妻子秦氏勾搭上了城内富商之子薛万,靠其为我等赁了一处宅院,才安顿下来。”
“后来,那薛万妻子病逝,留下些嫁妆首饰,薛万喜爱俺娘子,便把那些嫁妆首饰送与她戴。在之后,薛万又起了心思,想娶我娘子秦氏续弦,让我和离,我与老娘都靠那秦氏卖身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