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握着手机,不断尝试联系女学生,但女学生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她心里越来越沉。
一双大手从旁边覆盖过来,盖下了她的手机。
周宴西稳稳驾驶着车,趁着空隙偏头:“你要先冷静。”
他的声线沉稳,令人信服,“我记得你收到了女学生发来的图片?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一些线索,尽可能缩小范畴。”
南鸢慌忙点开图片,指尖点击放大。
片刻,她惊呼:“好像是在旺角!”
周宴西拿过手机,用余光仔细看了看。
他平日里出行几乎都有司机,港岛的路线也只对中环金钟那一带比较熟悉。
若是其他地址,他倒不一定能够认出,但偏偏是在南鸢曾经居住过的旺角。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建兴大厦?”
建兴大厦刚好就是在她曾经居住的劏房楼隔壁,她笃定地点头:“我记起来了,我在最开始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女学生的家长刚好来我家附近送资料!”
周宴西迅速转动方向盘,直直往旺角开去。
两人不过十分钟就已经抵达建兴大厦。
大厦楼下已经围了一些路人,纷纷举着手机往楼顶拍摄。
周宴西正要打电话,还没来记得喊下南鸢,她已经推开车门朝着楼道跑去。
“南鸢!”周宴西暗骂一句,跟着下车。
建兴大厦是一栋八层高的老破楼。
南鸢一路不停跑上去,感觉整个胃都在岔气。
她喘着粗气推开天台铁门,一眼瞧见了如同枯枝败絮一般坐在边缘的女学生。
“菲菲!”她大喊女学生的名字。
菲菲机械的转头,空洞的眼神在瞧见南鸢后才有所波动。
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带着哭音说:“南律师!”
南鸢被菲菲手腕内侧的猩红刺痛了眼,她不自觉捏紧了拳,试图在靠近她一些。
“你别过来!”看出南鸢意图的菲菲惊恐起身,“南律师,是我错了,是我犯贱,我不应该勾引老师,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
“好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你坐下!”
南鸢及时止步,“你会发信息给我,说明你还是希望有人能来找你的,是吗?菲菲,你听我说,整件事都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大人,是那些坏人的错!如果连你都放选择放弃了自己,那才是真正顺了他们的意!”
“可是,南律师,昨天那一位……昨天那一位大律师和我说得很清楚,我已经满十六岁了,已经不算幼女了!老师与我发生了关系,也不能成为侵犯!”
菲菲无助的大吼:“而且他们还有我亲笔写给老师的情书!那位大律师说了,如果我不撤案,他们就会向媒体公布了那一封情书,到时候全港都会知道我有多下贱,多会勾搭老师!”
南鸢心中一痛。
菲菲像无数个少女一样,都有怀春的时候。
年轻的女孩没有经历过风霜,非常容易将一些小恩小惠当成挚爱。
启德女中的男老师品行不正,利用男女年龄上的差异,诱骗了不谙世事的少女情感,最后酿成大错,竟还要用她心里曾经最真挚的感情当成利器,插入她胸口。
南鸢只觉得胸口血气翻动。
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
南鸢恨不得当场就将韦大状以及那一位被告男老师打一巴掌。
“菲菲,你听我说……”南鸢抿了下唇线,“那些都是错误的,只要我们向法庭申请,他们无权将所有的证据公之于众的。”
菲菲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空洞迷茫地问:“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南鸢趁机跨前一步,见菲菲没有抵抗,又挪了两步,“你相信我!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能赢!”
“可昨天韦大状说了,他说这个案子因为我曾经暗恋过老师,所以有很大的突破口,我们赢不了!”
菲菲似乎又想起了昨日韦大状用来刺激她的话语,她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都怪我,为什么我要喜欢老师,为什么我要犯贱给他写情书,为什么老师要这样对我!我赢不了的,案子赢不了的,我活着就是给父母丢脸,我还不如死了!”
“菲菲!”
眼看着菲菲先后移动的脚步,南鸢瞪大双眼,在顾不上什么,直接飞扑上去,在菲菲即将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拉住了她。
可她力气不及猛然下坠的人,冲得又太快,眼看着就要被重力一起拽下去。
"抓紧!"周宴西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