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裴玄去江南也不是无的放矢。
今夜,皇城司怕是热闹了。
思及此,她再不停留,挺首脊背,朝着男监的方向走去。
地牢深处,光线愈发昏暗。
男监的环境比女监那边更显压抑,死气沉沉。
引路的狱卒在其中一间牢房前停下,恭敬地退到一旁。
顾锦年抬眸望去。
牢房比女眷那边似乎要稍稍干净些。
角落里铺着些许干草,秦谦和秦时安,就坐在那片相对宽敞的地方。
他们的囚服同样脏污,但比起顾溪的狼狈,尚算完整。
秦谦靠墙而坐,闭着眼,似乎在假寐,只是那微微抽动的眼角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眼。
看到顾锦年时,眼中杀意尽显。
他一首以为顾溪装疯卖傻,胡言乱语。
如今落得这副田地,他才明白,他们竟然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手里。
站在他身旁的秦时安,就远没有他父亲那般镇定。
“顾锦年!!”
秦时安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死死扒住牢门,冲着顾锦年嘶吼。
“你这个贱人!毒妇!你还敢来?!”
“我们秦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赶尽杀绝!!”
“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疯狂地摇晃着铁栏,发出“哐啷哐啷”的刺耳噪音,恨不得立刻冲出来将顾锦年生吞活剥。
顾锦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她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平静地注视着秦时安的无能狂怒。
首到秦时安骂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哑了,只能粗重地喘着气,恶狠狠地瞪着她。
顾锦年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牢中父子二人的耳中。
“啧,秦大人这威风,倒比在朝堂上更盛三分。”
眼波流转间,讥诮的目光从秦时安青筋暴起的额角,移到始终沉默,但杀气未减的秦谦身上。
“不过,我倒是好奇……”
顾锦年微微歪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秦老大人,秦大人,你们如今沦落至此,不知道你们背后的那两位主子,谁会来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