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青石板上,登时西分五裂!
顾锦年惊呼一声,似是吓坏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比徐氏方才哭得还要真切几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少女跪坐在地,泪落连珠,“求夫人开恩……”
她颤抖着去拾碎片,却被护院一脚踢开。
“父亲的棺椁……我们这就抬回去,再也不敢叨扰丞相府了!”
顾锦年纤纤十指扣在乌木棺椁上,指节泛白,哭音凄绝:“丞相府势大,我们……我们惹不起啊!”
这话一出,人群中不少官家女眷皆是心有戚戚焉。
是啊,丞相府权倾朝野,谁敢轻易得罪?
方才她们也觉得顾锦年可怜,有心想帮腔几句,可一想到徐丞相的手段,便都噤若寒蝉。
方才还噤若寒蝉的夫人们,此刻眼底己燃起隐火。
顾锦年这招玉石俱焚,生生将丞相府架在火上烤!
玉佩虽碎,可徐氏的反应,己然坐实了钟二小姐确有此物。
这件事,此刻满城权贵皆在,明日早朝,御史台的折子怕是要堆满御案!
“好一招以退为进……”尚书夫人捏紧了手中纨扇,低声对身旁姐妹道,“这丫头,是要用满城风雨!是个聪明的。”
徐氏眼前阵阵发黑,喉间腥甜翻涌。
她终于明白,从始至终,顾锦年要的都不是对质,而是要让全京城都认定钟茉晚杀人!
“贱人!”她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扑上去撕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却被嬷嬷死死拽住衣袖。“夫人三思!”。
顾锦年却己敛了泪,对着众人福了一福,“今日叨扰各位了,锦年……锦年这就带父亲回家。”
说完,她转身,对身后的家丁沉声道:“起棺!”
“呜——”
高亢凄厉的唢呐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调子更显悲怆苍凉,像是在控诉着无尽的冤屈。
徐氏眼睁睁看着那支送葬队伍融入夜色,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锦绣华服上。
“夫人!”
在仆妇们的惊呼声中,她恍惚看见顾锦年回首时,唇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