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陶瓷夜壶!旁边还用箭头清晰标注:“玄米集团优质炮弹!专供帝国水师!”
* 右侧: 则是矿坑深处的一幕:一群疲惫的矿工围坐一团,中间一人正小心翼翼地从一块几乎全黑的杂粮饼上掰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递给身边一个虚弱得快要晕倒的同伴。画面下方,几块同样漆黑的残饼首尾相连,构成了一道模糊却坚韧的线条,一直蜿蜒向画外——隐约标记着“江左”与“天府”。
围观的人群不时爆发出压抑却痛快的嗤笑。一个牙齿漏风的老汉拍着大腿,对着墙上的画指指点点:“嘿!这可比昊天镜台天天咿咿呀呀的戏本子好看多喽!实诚!看着解气!”
茶馆密语:民心所向
常冰文寻了街角一间临江的小小茶肆坐下。劣质的粗梗茶散发出略带焦苦的香气。她捧着粗陶杯,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落在脚下流淌的长江上。然而,邻桌传来的低语,却如同淬了冰的细针,穿过喧嚣,准确地扎进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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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西街的李石匠,上个月咳血咳得不行,全身都起灰石头渣子了!官府的晶病署愣说他家风水不好,封了门!要不是老孟先生前几日带了几个仙修在城隍庙口摆了个什么‘晶尘祛病摊’,施针放血还给熬苦药汤子,老李昨天就咽气了!现在都能下床磨石头了!”
“可不是!东头王婆子,知道吧?儿子去年在矿上被玄米的人活活打死,尸首都瞧不见了。王婆子去县衙递状子,结果当官的跟玄米穿一条裤子!第二天,几个黑衣人就闯进她家……唉,可怜呐!现在你们看城西的‘议政墙’没有?就那种大事小事都能往上贴黄纸条的地方?听说昨晚有人把王婆子家的事原原本本写上去,还贴着周扒皮……哦,是周子美尚书家管事的画像!今早一看,那纸条下面赫然盖着个红戳:‘已立案查实,定惩元凶’!查实两个字,写得那叫一个有力!”
“还是说咱们自己。我家隔壁张瘸子,老西宁卫的。前年城墙上摔下来断了腿,官府给了副木头架子,还要自个儿贴银豆子修缮!说是什么‘损耗自担’。你看看现在!前阵子缴获的那些重庆水师的破铁烂甲,全给拉到西城‘义肢坊’去啦!昨个我亲眼见张瘸子换了条玄铁腿,走的利索着呢!人家坊里那教书匠说了——这是革命的铁!就该给革命的战士!”
嗒嗒嗒……
一阵清脆而迅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邻桌的议论。众人下意识地望向窗外。一骑青骢马踏过青石板,青衫磊落的孟靖轩端坐马上,风尘仆仆却目光如炬,正朝城外方向而去。路边一个挑着粥担的阿婆看见,忙不迭地放下担子,手脚麻利地掀开桶盖,用竹勺舀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小心地倒进一个粗长的竹筒里,还从桶底的篮子里抓了一把晒干的枇杷叶塞了进去。
“先生!站住!喝口粥润润嗓子!加了枇杷叶嘞!管咳嗽!”阿婆小跑两步,将那带着温度的竹筒硬是塞进了策马路过孟靖轩的手中。孟靖轩微怔,随即展颜一笑,朗声道:“多谢阿婆!”,拍马继续前行。
常冰文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在那个从孟靖轩手中一晃而过的竹筒上。竹筒外壁打磨得很光滑,一端还打着个绳结便于悬挂。就在绳结下方,一小片显然没来得及完全刮削掉的暗褐色竹皮上,清晰刻印着一个她无比熟悉的纹样——一只脚踏流云、仰首嘶鸣的战马!那是帝国镇南关守军制式箭矢箭杆上的专属烙印印记!
这只普通的竹筒,曾是一枚射向大秦敌人的利箭!如今,它盛满了滚烫的米粥,承载着老妇人的关切,递给了一个要砸碎这个帝国的人!
暮色钟楼:金仙垂泪望残烬
暮色四合,笼罩丰都古城。常冰文伫立在城中最高的钟楼之巅,凛冽的江风吹动着她粗麻的衣角。她俯视着这座在乱世中仿佛被割裂的城市,泾渭分明的两种光芒在她眼底流淌:
* 东城: 那是帝国溃散的残兵败卒临时占据的营盘。冲天的火光在吞噬着几栋被劫掠一空的店铺和民房,浓烟滚滚——那是无能狂怒下的泄愤纵火。烟尘与光焰交织的混乱中,影影绰绰,可见不少人在鬼祟地交易,手中晃动着暗沉的反光——那是在倒卖着抢来的军械、晶石,形成了一个混乱肮脏的晶尘黑市。空气中飘来的是劣质烧酒的辛辣、粗鄙的划拳吼叫以及营妓压抑的、充满绝望的哀啼。
* 西城: 革命军的营地在暮色下同样有火光,却平和得多。巨大的熔炉前人影幢幢,那是将缴获的帝国残甲碎片重新熔铸的铁炉星火。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