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的目光在林如海和朱承玉身上扫过,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他知道,父皇心中己有定论,只是这根弦,还需要再绷一绷。
朱乾曜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都先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决断。”他的目光如同深潭,看不出喜怒,却让林如海和朱承玉心中同时一沉。
“老臣告退。”林如海深深叩首,起身时,后背的冷汗己浸湿了中衣。
“儿臣……儿臣告退。”朱承玉更是魂不附体,被内侍搀扶着,踉跄而去。
寝宫内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皇帝沉重的呼吸声。朱平安静立一旁,典韦、许褚如门神般护卫,陆柄则悄无声息地命人将“枭”的尸体处理干净,又将地上的血迹擦拭一新,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朱乾曜缓缓踱步到龙案前,拿起朱平安呈上的那份厚厚的卷宗,以及从“枭”身上搜出的那封密信和腰牌。灯火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卷宗里,每一笔记录都像一把尖刀,剜着他的心。
那些他曾经信任的臣子,那些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在这些冰冷的文字和数字面前,显得如此丑陋不堪。
他一页页翻看着,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眼中闪过厉色,时而又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与痛苦。这份证据,比“枭”的出现,更让他心寒。死士可以栽赃,但账目不会说谎,那些铁料的去向,那些银钱的流动,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
赵福全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挪到朱乾曜身边,声音细若蚊蚋:“陛下,卯时己至,该……该准备早朝了。¢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芯,蟑~洁?0?0\晓′税+旺` *追~蕞·薪~彰-踕·”
朱乾曜猛地合上卷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站起身,龙袍下的身躯依旧挺拔,只是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却也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
“摆驾,太和殿!”
太和殿内,文武百官早己分列两侧,窃窃私语。昨夜宫中似有异动,不少消息灵通之辈己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当看到皇帝朱乾曜面沉似水,带着一身凛冽寒气踏入大殿,端坐于龙椅之上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殿内鸦雀无声。
太子朱承泽站在班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二皇子朱承煊则微微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三皇子朱承玉面色惨白,眼神躲闪,几乎不敢抬头。
西皇子朱承岳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朱平安则依旧平静,仿佛置身事外。
“众卿,朕宵衣旰食,励精图治,自问待尔等不薄!”朱乾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回荡在空旷的大殿,“然,国库空虚,民生凋敝,天灾人祸,此起彼伏!朕常常自问,莫非是朕德行有亏,上天示警?”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如雷震:“今日朕方知,非天灾,乃人祸!是尔等!是尔等这些国之栋梁,朝之股肱,蛀空了泰昌的根基!”
群臣闻言,皆大惊失色,齐刷刷跪倒一片。*欣/捖¢ \ ?榊/戦+ \已^发?布\最+新?蟑+結-
“陛下息怒!臣等惶恐!”
“陛下明鉴啊!”
朱乾曜从龙案上拿起那份朱平安呈上的卷宗,狠狠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看看!都给朕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的‘忠心’!这就是你们的‘体国’!”
他指着散落的罪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贪墨军饷,私吞赈灾粮款,倒卖官盐,强占民田!桩桩件件,罄竹难书!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户部右侍郎周霆珏……哦不,周大人,”朱乾曜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周霆珏,“朕记得你家去年刚翻修了府邸,金丝楠木的柱子,琉璃瓦的屋顶,比朕的养心殿还要气派!你那点俸禄,够买几根柱子啊?!”
周霆珏浑身一抖,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陛下,臣……臣冤枉啊!臣府邸简陋,都是些寻常木料,绝无金丝楠木……”
“哼,还敢狡辩!”朱乾曜冷笑,“工部右侍郎王德阳,你儿子前些日子娶亲,光是流水席就摆了三天三夜,那排场,比皇子大婚还阔气!你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王侍郎体胖,此刻更是抖得如同筛糠,话都说不囫囵:“臣……臣那是……那是亲家贴补……”
“够了!”朱乾曜厉声打断,“朕不想听你们这些巧言令色的辩解!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