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瞿长卓那张脸涨得通红，声音拔得老高，透着股过分的热情：

他恭敬道：“殿下万金之躯踏足寒舍，真真是蓬荜生辉！瞿家满门上下，感沐天恩，荣幸之至啊！”

厅中众人纷纷附和。

晋王带着三分笑意，语气不咸不淡似的，漫不经心转动着扳指。

瞿慕云见晋王指腹轻叩桌面，担心贵人不耐，便说道：“殿下若是不嫌简陋，书房倒藏着些兵法典籍，或许能助殿下解惑一二。“

晋王转扳指的动作停了，眼皮微抬。

他言简意赅道：“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抱朴院。

晋王步子看似随意，目光却像带着钩子，往旁边临枫院那紧闭的院门溜了一眼。

两处院子，挨得太近了。

抱朴院的雕花槅扇半开半掩，晋王手里拿着《武经总要》的烫金书脊，发出细碎的刺啦声。

他忽然顿住，抽出一卷《平戎策》，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半片干枯的枫叶，边缘焦黑的痕迹像极了箭矢灼烧的伤口。

“瞿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晋王将枫叶碾在指间，“这《平戎策》确实难得，这批注......“

他顿了下，抬眼笑道，“与两年前边城那场血战，暗相呼应？”“

瞿慕云道：“殿下谬赞，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见解。“

话还未完全落地，晋王己将书轻轻放回案上。

“说起边城。“晋王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望着临枫院方向轻笑出声，“倒让我想起一件旧事。”

瞿慕云心口微紧，面上依旧沉静如水，只将腰背挺得更首了些：“卑职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