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多山,某山中有片乱葬岗,本地人叫它“米坟坡”。÷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老辈人说,那里的坟头总堆着白花花的米,是给死人留的口粮,活人碰了,会被阴差记上名字。
王大胆偏不信这个。他做了五年盗墓贼,钻过的坟比睡过的床还多,什么邪门事没见过?
这夜月黑风高,他揣着洛阳铲摸到米坟坡。刚撬开一座新坟的青砖,就听见肚子咕咕叫——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粒米未进。眼角余光瞥见坟头堆着半袋米,白得发亮,像是刚舂的新米。
“死人又吃不了。”王大胆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米颗子又硬又凉,带着股土腥气。他嚼了两口咽下去,突然发现那米袋上绣着个“奠”字,袋底还沾着几缕烧纸灰。
坟里的棺木倒是厚实。他撬开棺盖,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棺中女尸穿着寿衣,十指戴着金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个玉坠。王大胆笑得合不拢嘴,正伸手去摘,却见女尸的眼睛慢慢睁开了,眼白上爬满黑丝,死死盯着他的嘴。
“看什么看?”他啐了一口,将金饰揣进怀里,“你留着也是烂,不如给我换两壶酒喝。-三`叶·屋, ,首~发¨”
离开时,他又抓了把坟头米塞进兜里,想着回去煮粥喝。走到山口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撒米。他回头,月光下,那座新坟的坟头,米袋正自己往起鼓,白花花的米粒从袋口溢出来,顺着坟坡滚下来,像一条蠕动的白蛇。
王大胆打了个冷颤,骂了句“活见鬼”,头也不回地跑了。
当天夜里,他被一阵怪声吵醒。那声音像是有人在他肚子里嚼米,咯吱,咯吱,节奏均匀,听得人头皮发麻。他摸了摸肚子,平平坦坦,可那咀嚼声越来越响,像是有张嘴在胃里开了灶。
“邪门了。”他灌了半壶烈酒,灼烧感从喉咙一首滚到肚子里,咀嚼声却没停,反而混着酒气,变得更清晰了。
第二天一早,王大胆开始反胃。他趴在茅房里吐,呕出来的不是隔夜酒,而是一把把带血的生米,米粒上还沾着暗红的血丝,落在地上还在微微跳动。
“这米……”他捏起一粒,突然想起米坟坡的坟头米,那女尸盯着他嘴的眼神,还有坟坡上滚下来的白米……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他跑去找镇上的神婆。神婆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突然往他身上泼了碗黑狗血:“你吃了死人的口粮!那是给阴差的过路费,现在被你咽进肚里,它们正顺着米味儿来找你算账!”
“那咋办?”王大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解不了。”神婆指了指他的肚子,“坟头米沾了活人气,会在你肠子里生根。头三天是嚼米声,后三天吐血米,到第七夜,它们就会从你肚子里爬出来,拿你的五脏六腑当新坟!”
王大胆扑通跪下,把盗墓得来的金饰全掏出来:“神婆,求您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神婆叹了口气,给他一张黄符:“贴在肚脐上,能挡一时。但记住,这七天千万别再碰米,连粥都不能喝。”
前三天还算安稳。黄符死死贴在肚脐上,肚子里的咀嚼声小了些,只是夜里总梦见自己躺在坟里,无数只枯手往他嘴里塞米,塞得他喉咙发胀,眼珠都快瞪出来。
到了第西天,黄符开始发黑。夜里,咀嚼声变成了磨牙声,像是有人用牙啃他的肠子。他忍不住又吐,这次呕出来的米带着碎肉,落在地上竟长出细细的白芽,芽尖上还挂着血丝。
王大胆吓得把所有米缸砸了,连带着面袋都扔到河里。可他总觉得饿,饿得能吞下一头牛,脑子里全是白花花的米,蒸的、煮的、炒的,每一粒都在冲他招手。
第六天,黄符彻底变成了黑色,边角卷起来,像被火烤过。他的肚子鼓得像个皮球,皮肤被撑得发亮,能看见里面有东西在动,一拱一拱的,像是无数米粒在往外顶。
夜里,他疼得满地打滚,听见肚子里传来清晰的说话声,细细碎碎的,像是很多人在凑在一起嚼舌根。他突然想起那座新坟——听附近山民说,那女尸是被婆家虐待死的,死的时候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
第七天傍晚,王大胆的肚子己经硬得像块石头。他躺在地上,能感觉到皮肤在一点点变薄,肚子里的东西快要钻出来了。他想呼救,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嘴里涌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源源不断的生米,从嘴角一首堆到地上,堆成一座小小的米坟。
子时刚到,一声脆响,他的肚子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