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流出来，只有密密麻麻的蛆虫从腹腔里爬出来，白花花的一片，爬过之处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诡异的是，每只蛆虫的背上都长着一张小小的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是米坟坡埋着的死人。

它们爬得很慢，像是在享受这顿迟来的宴席。有几只爬到王大胆的脸上，人脸蛆的嘴一张一合，发出和他肚子里一样的咀嚼声。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只爬进他嘴里的蛆虫，背上的人脸正是棺中的女尸，眼睛里爬满黑丝，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

天亮时，山民发现了王大胆的尸体。他躺在破屋中央，肚子破开一个大洞，里面塞满了白米，米堆里埋着无数人脸蛆，正慢慢往土里钻。而他的嘴张得老大，里面还含着半粒没咽下去的米，米粒上，印着一张小小的、属于他自己的脸。

从那以后，米坟坡的坟头总堆着更多的米。有山民说，夜里看见坟坡上站着个肚子鼓鼓的人影，正往坟头撒米，撒一把，就低头摸摸肚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有人胆大去看，发现那些新堆的米里，混着些带血的碎骨，还有半枚生锈的洛阳铲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