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心中暗叫不妙。~优+品*小-税~旺* ′追?蕞?新+璋-洁,
看来传言不虚,长公子虽年轻,却绝非易与之辈。
更棘手的是那位王先生。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如芒在背。
一行人登楼。
扶苏站在城墙上,俯瞰江州城。
城内房屋低矮,街道狭窄,行人稀少。即便是最繁华的市集,也显得冷冷清清。
“陈郡丞,”扶苏没有回头,“巴蜀号称沃野千里,物产丰饶,为何城中如此萧条?”
陈平早有准备:“回公子,巴蜀虽物产丰富,但山高路远,运输不便。加之南有蛮夷侵扰,西有氐羌作乱,百姓苦不堪言。”
“哦?”扶苏转过身,“具体说说。”
陈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准备已久的说辞:
“巴蜀之地,北有剑阁天险,东有瞿塘之阻,虽易守难攻,却也闭塞难出。朝廷赋税要运往咸阳,路途遥远,耗费极大……”
他说得头头是道,把巴蜀说得似乎是天下最苦的地方。
王歌听着,时而看向城下百姓,时而望向远山,像是在思索什么寻常的事情。
“……至于民生,”陈平继续道,“山地贫瘠,良田稀少。豪强大族占据沃土,小民只能开垦山地,收成微薄。遇上天灾人祸,便只能卖儿卖女……”
“等等。”扶苏打断他,“你说豪强占据良田?”
陈平心中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是……是有这种情况。但这些豪强多是当地望族,世代居此,树大根深……”
“有多少这样的豪强?”
“这……”陈平额头见汗,“大大小小,约有三十余家。”
“他们占了多少土地?”
陈平支吾起来:“这个……具体数目,还需清查……”
“不知道?”扶苏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身为郡丞,连治下有多少土地都不清楚?”
“下官……下官失职!”陈平低下头。
其实他当然知道,只是不敢说。
巴蜀八成的良田都在豪强手中,剩下的两成还有一半是官田。真正属于百姓的,不足一成。
“罢了!”扶苏摆摆手,“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平松了口气,继续道:“还有匪患。巴蜀山多林密,藏匿甚易。有不少亡命之徒啸聚山林,时常下山劫掠……”
他越说越起劲,把巴蜀描绘得如同人间地狱。
其他官吏都低着头,没人敢插话。
只有一个年轻的主簿,几次欲言又止。
扶苏注意到了:“这位是?”
“下官主簿赵括。”年轻人上前行礼。
“你有话要说?”
赵括看了陈平一眼,咬咬牙:“回公子,下官以为,巴蜀之困,不全在天灾,更多是人祸。”
陈平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他一眼。
“哦?”扶苏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这……”赵括被陈平瞪得心虚。
“但说无妨。”扶苏鼓励道,“我要听实话!”
赵括深吸一口气:“巴蜀确实山多地少,但江州一带,两江冲积,土地肥沃。若善加治理,养活郡中百姓绰绰有余。”
“那为何百姓还如此困苦?”
“因为……”赵括豁出去了,“因为赋税太重!”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陈平的脸色已经铁青:“赵括!休要胡言!”
“下官句句属实!”赵括梗着脖子,“朝廷定的赋税是十税二,可到了百姓头上,加上各种摊派,至少是十税五!若遇上徭役,更是雪上加霜!”
“住口!”陈平怒道,“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
扶苏皱眉,“陈郡丞,明日起,我要查看郡中账册。”
“这……”陈平的冷汗下来了。
账册这东西,哪能经得起查?
“怎么?有困难?”扶苏似笑非笑。
“不不不,没有困难。”陈平连忙道,“只是账册繁多,恐怕需要些时日整理……”
“不必整理,我要看原始账册。”
陈平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公子初来乍到,还是先熟悉环境为好。,删.8·看`书′惘! ?已~发?布-最`歆`彰?洁′查账的事,不急于一时。”
说话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