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的白玉京,小院夜色静谧,室内光石柔和的光线映照着纵横交错的棋盘上。,x.i^a,n¢y¢u?b+o¢o·k+.·c\o?m·
张潇一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拈着一枚温润的黑玉棋子,沉吟片刻,“啪”地一声,清脆地落在星位一角。
她抬眸,看向对面端坐的织织。
那张融合了妖异与威严的绝美面容在光线下柔和了几分。
“织织,你觉得,周延儒、温体仁那几人,最终会怎么做?”
织织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棋盘上,紫色复眼细细观察,洞悉每一处局势变化。
它伸出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莹润的白玉棋子,稳稳地落在张潇一刚落下的黑子旁侧,精准的拦截黑子之势。
动作行云流水,有一种奇特的韵律。
织织侧首,看向青圭鉴投射出正堂几人眉头紧锁的身影。
轻笑道:“母神不是己经知道了吗?这些宦海沉浮数十载,深谙权衡取舍之道的老狐狸。以小换大,弃卒保车,是他们最熟悉的生存法则。家族势力存续,是他们的根本所求。”
“道场只给出了两条路,最后一条,虽剜肉剔骨,痛彻心扉,但终究给家族留下了一丝血脉和希望的火种。”
它转头看向张潇一,有些迟疑:“只是……母神给出的这两条路,无论是哪一条,都是与整个大明士绅阶层为敌。”
“即使是最后一条,给他们留一点希望,但仍是逼他们自断臂膀。.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交出田亩、交出爪牙、交出财富,甚至要将族中子弟送入道场学堂接受改造……”
“此等苛刻,前所未有。恐激起士林强烈反弹,日后道场向外扩张,阻力只怕倍增,寸步难行。”
织织的担忧不无道理。
无论交出土地还是交出财富,哪一条都是动摇他们的根基,触动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张潇一闻言,却并未立刻回应。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棋盘,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下一步。
手指在棋罐中拨弄着光滑的黑子,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片刻后,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指尖的黑子轻盈落下,落在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
“你看我赢了!”张潇一忽然拍手笑道,身体微微前倾,指着棋盘。
织织一愣,目光迅速在棋盘上扫过。
黑白交错,局势复杂,黑棋虽占据一定优势,但距离围杀大龙或奠定胜局,似乎还差得远。
“母神?”织织略带疑惑地看向张潇一,复眼中满是不解,“此局胜负未分,黑棋虽占先手,白棋尚有大片活地,如何就赢了?”
张潇一指着自己刚刚落下的那枚黑子,又迅速地点了点另外西枚散落在不同区域的黑子,连成一条歪歪扭扭的斜线。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连成五子了!五子连珠,可不就是我赢了嘛!”
她笑得眉眼弯弯。+w,e′i`q,u?x,s¨._n¢e?t+
织织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看看整个棋盘,再看看张潇一脸上的得意,先是愕然,随即浮现出近乎无奈的神情。
“母神您这……”织织哭笑不得,“这明明是围棋棋盘,落子也是围棋的规矩,您……您怎么突然就变成五子棋了?”
张潇一斜靠在软榻上,笑得漫不经心,光影打在她脸上,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拿起一颗黑子在指尖把玩,语气轻松,却蕴含着几分意味。
“织织啊,你说这棋盘上的规则,该怎么玩,由谁说了算?”
她看着对面那张因错愕而更显生动的脸。指尖的黑子轻轻点在棋盘中心的天元位置,发出清脆的声响。
“规则,从来都是由有能力掀翻棋盘的人定的。”
“我说它是围棋,它就是围棋。我说它是五子棋……那它就得按五子棋的规矩来。”
“就像这天下大势。”
张潇一的目光越过棋盘,投向窗外白玉京朦胧轮廓,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旧的规矩,该破了。新的规则,由我来书写。他们习惯也好,不习惯也罢,反弹也行,寸步难行也罢……”
她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织织脸上,笑容依旧,眼神却锐利无比。
“规则既然由我制定,那么,是选择在我制定的规则下努力求生,还是抱着旧秩序一起沉没。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上。”
“路,己经指给他们了。走不走,怎么走,是他